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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旧岁
蝴蝶君站在翠湖边，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脸旁等电话那头的阿月仔接电话，另一只手总是不自觉地揪着大腿边的旗袍开叉处往下拽。
没错，蝴蝶君今天就是穿了一身骚气又华丽的香云纱高开叉旗袍，要去心爱的阿月仔家见家长，顺便吃顿跨年饭。
难得这一次跟阿月仔说想要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时候阿月仔答应得很爽快，唯一的要求就是，高开叉旗袍。
蝴蝶君的鼻血当时就流下来了。
公孙月默默看着脑补过度重点全错的蝴蝶君，轻飘飘一句：“原来你这么自恋。”
公孙月不接电话。
路边三三两两出来到小广场占位要跳广场舞的大妈们盯着蝴蝶君，哦哟，金发大波浪，穿条枫叶纹的红旗袍，这个外国小姑娘还是贵气的嘛。蝴蝶君感受到那些热切的目光，不自在地往边上走了些，内心满满的羞耻感和因为阿月仔一直不接电话的烦躁杂合一起，让蝴蝶君有抓狂的冲动。
公孙月隐在人行道中间栽植的一丛竹子后面，跟随大妈们的目光一起验收蝴蝶君换装的成果。看见那只笨蝶隐隐有发飙的冲动，才慢悠悠地走出去从后面拍了拍蝴蝶君的肩。
“阿月仔！”蝴蝶君如获大赦，一把抱住穿了黑色改良燕尾服的公孙月的手臂。
“蝴蝶君，高跟鞋踩得挺稳嘛。”公孙月任由蝴蝶君挽住自己胳膊跟自己一路往家的方向走。
“阿月仔……一会你的兄弟们会不会问我很多问题？”
“不知道，他们被‘见家长’也是第一次。”
忐忑不已的蝴蝶君被公孙月带着进了俊园大门，然后从大理石阶梯后坐电梯上顶楼。虽然阿月仔同意让自己来见家长，但阿月仔自己都还没点头，蝴蝶君深感要奋斗的路还很长。
门是章袤来开的，一见站在公孙月身后的蝴蝶君，微笑打了个招呼：“四嫂来了。”
蝴蝶君还来不及高兴，脱口而出要维护自己男性的自尊：“我是男……”
“管你是男是女，只要跟了我四哥，就是我四嫂。”章袤打断蝴蝶君，给蝴蝶君拿了拖鞋然后去厨房帮忙。
蝴蝶君感受到微妙的心安，和微妙的辛酸。
东方鼎立将晚饭的菜都上了桌，招呼蝴蝶君入座。蝴蝶君别别扭扭地坐下，腿两侧的凉意实在是让他无法适从。圣踪笑起来：“老四这个爱欺负人的脾气，就是改不掉。”
“我都配合他穿了西服，还算欺负人？”公孙月优雅地理了理长发，轻牵起嘴角看着红了脸的蝴蝶君。
目光随着公孙月移动，章袤觉得蝴蝶君这个样子……章袤起身走过去让蝴蝶君站起来，然后以纯粹欣赏的目光将蝴蝶君从头到脚审视一遍，拉过了蝴蝶君往坐在桌前看戏一般的公孙月腿上一摁。蝴蝶君猝不及防失了平衡，整个人猛地坐到公孙月腿上，身体向后要倒不倒，双手慌乱地抱住公孙月肩膀。公孙月下意识伸手扶住蝴蝶君后腰，另一只手则恰好搭放在蝴蝶君将露未露的美腿上。
章袤“唔”了一声表示满意，这种画面才叫和谐嘛。
东方鼎立哈哈哈哈地猖狂起来，指着蝴蝶君说：“我就说老四眼光好，这千娇百媚的，就算是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带出去也是要格调有格调，要眉角有眉角。”
圣踪动了筷子，让兄弟们不要再为难蝴蝶君了，快归位好好吃饭。
蝴蝶君正要将感激的目光投向圣踪，圣踪又补了一句：“蝴蝶君这胸肌挺不错，但若是姑娘还是胸大点好。”
蝴蝶君开开心心吃一顿饭的期望彻底落空。
公孙月忍着笑放开手让蝴蝶君坐回去，专心享受三哥难得下厨整治的一桌佳肴。
吃完饭蝴蝶君才想起来问阿月仔，你的二哥怎么没来。
“二哥去陪……嗯，去陪红叶夫人了。”
好吧，关于邓九五的那些事，蝴蝶君还是有所耳闻的。
“阿月仔……你家的兄弟也没说对我满不满意啊……”
“一会你可以去问问他们的意见。”
“诶？我可以在这里呆到很晚吗？”
“今晚住这里吧，跟我们一起跨年。”公孙月见蝴蝶君听了以后一扫之前的颓丧阴霾，整个人都又跟往常一样灿烂了起来。
留着蝴蝶君跟兄弟们在楼下叙话，公孙月一个人去了楼上小花园。想着刚才大哥和章袤都跟自己说，蝴蝶君是个能过日子的男人，而且还很浪漫。大哥还说，老四你现在可不就是想抛开那些事好好过日子吗，当可嫁了。
公孙月自己也说不准自己是还在犹豫什么，或许也只是单纯拒绝去想跟那只蝴蝶有关的事。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小花园吹了多久的风，察觉到蝴蝶君也来了，公孙月回身过去，看见蝴蝶君笑得轻松而温柔。扫了一眼蝴蝶君旗袍开叉之下丝袜包覆的长腿，公孙月说：“会冷吗？下楼去吧。”
蝴蝶君摇头：“陪你呆一会。”
默许了蝴蝶君站在自己身边一同欣赏翠湖的夜景，公孙月突然来了兴致，将蝴蝶君金色长发挽起，在鬓边盘了个简单的发髻，随手往边上花盆中折了一枝盛开的白月季插上发髻：“嗯，气质真好。”
蝴蝶君随着阿月仔的意，看阿月仔玩得开心，有种将阿月仔拥在怀里紧紧抱住的冲动。
新年的钟声响起了，天空中也绽放开一簇簇烟花。
蝴蝶君拉着公孙月的手，说：“阿月仔，新年快乐。”
公孙月报之以微笑，将手从蝴蝶君手中抽出，揽在蝴蝶君腰间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嗯，这感觉，不赖。
